中國明清兩代官辦會同館和四夷館所編纂的多種對譯辭書的總稱。會同館專主口譯,屬禮部,始置於元至元十三年(1276)。明成化五年(1469)定為朝鮮、日本、琉球、安南、真臘、暹羅、占城、爪哇、蘇門答剌、滿喇加、達達(韃靼)、回回、女直(女真)、畏兀兒、西番、河西、緬甸、雲南百夷等18處。四夷館專主筆譯,屬翰林院,始置於明永樂五年(1407),下設蒙古、女真、西番、西天、回回、百夷、高昌、緬甸等8館;正德六年(1511)增設八百館;萬曆七年(1579)增設暹羅館館。清順治元年(1644)改名四譯館,去蒙古、女直二館,餘8館,乾隆十三年(1748)將四譯館並入會同館,改稱會同四譯館,隸屬禮部,語種增省為10種,分為兩館:合回回、高昌、西番、西天為西域館,合暹羅、緬甸、百夷、八百並蘇祿、南掌為百夷館。兩館均編有簡單的對譯詞匯多種,即通常所稱的華夷譯語。

  現在分散於國內外公私藏傢的華夷譯語,絕大多數都是輾轉傳抄的本子,多少不一,形式殊同。1930年日本石田幹之助分此譯語為3種:第一種,明翰林院侍講火原潔等於洪武十五年(1382)所編,僅蒙古語一種。第二種,四夷館所編的各種譯語,很多已流散到國外。第三種,明末茅瑞徵編、朱之蕃序的13種本,據法國歷史學傢H.馬伯樂推斷,應為會同館本,在國內已很難發現全套本子。1948年法國漢學傢伯希和(即P.佩利奧)又增加第四種,即1931年於故宮發現的本子,計有42種71冊。其中除已知語種外,另有倮譯語5種,川康一帶西番譯語9種,廣西太平府、慶遠府、鎮安府譯語(字喃式文字)3種,西洋館譯語5種(法、德、意、拉丁、葡)及《咭唎國譯語》。至於散見於各傢紀錄的其他零星譯語,則未予統計。從語文學觀點分析,上述譯語也可依照有無原字分為兩類。

  上述各種譯語在內容上也有所歧異。各種本子均收“雜字”,但四夷館本通常還收有“來文”。雜字分門排列,從11至20門不等。乾隆十三年以後才遵諭一律依西番館譯語分為20門。收詞數大多在500~900之間。每詞下分漢字註音、漢義、原字3項,有的僅前兩項(如第一種本和第三種本),也有的原字在首,記音在末。各項按上中下或右中左排列。原字多系該民族的文字,但有的則借用別種文字,如《蘇祿譯語》用阿拉伯字母記寫。有的記音與原字不符,隻是一種“訓讀”。如有一種西番譯語中藏文gnam(天)的註音為“墨等刻”。

華夷譯語韃靼館雜字寫本 該書序說,此書為明翰林侍講火原潔所撰

  目前大部分譯語尚未整理,已整理的也存在不少問題。絕大多數譯語成書的年代還不清楚。一部分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譯語,它們的來歷還需考證。國內尚有不屬於兩館的零散本子,其來歷有待確定。每一種譯語中往往有若幹重要的單詞需要詳細考訂。

  有關研究華夷譯語的著述不少,其中四夷館舊有專書,如明王宗載的《四夷館考》,清江蘩的《四譯館考》,清呂維祺的《四譯館則》。但會同館沒有專著,有關史料散見於一些官書中。19世紀末期以來,國內向達、王重民等,以及德國的F.希特、W.富赫斯,法國的J.G.德維裡亞、L.奧魯梭、伯希和,日本的神田喜一郎、石田幹之助、西田龍雄等均有著述,可作進一步研究華夷譯語的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