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小說傢。生於紐約,卒於英國倫敦。父親亨利爵士是哲學傢、神學傢,長兄威廉是哲學傢、心理學傢,實用主義的創始人。他生長在一個富有教養的傢庭中,崇尚古老的歐洲文明。自幼往來於歐美之間,1875年起定居倫敦。1915年因美國一時未參加世界大戰,憤而加入英國籍。

  詹姆斯幼年在傢庭教師指導下學習。1862~1864年在哈佛法學院求學,並與現實主義小說傢W.D.豪威爾斯相識。1864年開始寫作文學評論與短篇小說。1875~1876年在巴黎結識作傢I.S.屠格涅夫、G.de莫泊桑、G.福樓拜、É.左拉,以及英國作傢R.L.斯蒂文森等。他因殘疾未能在南北戰爭時服役。長期寫作,著作浩繁。1911年獲哈佛大學榮譽學位,1912年獲牛津大學榮譽文學博士稱號。

  詹姆斯的主要作品是小說,此外也寫瞭許多文學評論、遊記、傳記和劇本。1905年開始,他曾用三年時間精心修訂他的《全集》(紐約版),共26卷(1907~1917),附有重要的序言18篇,詳細論述瞭主要著作的主題思想和創作方法以及一些重要的理論問題。早期的多卷本作品集還有倫敦版的《亨利·詹姆斯故事集》14卷(1915~1919)和倫敦麥克米倫版的《全集》35卷(1921~1923)。他的小說常寫美國人和歐洲人交往之間的問題;成人的罪惡如何影響並摧殘瞭純潔、聰慧的兒童;物質與精神之間的矛盾;藝術傢的孤獨,作傢和藝術傢的生活等。這表明作傢對個人道德品質的濃厚興趣。作者贊美優良而淳厚的品德,把個人品質高高置於物質利益甚至文化教養之上,個人品質和他人利益高於一切。他的許多小說歌頌瞭純潔、寬宏、輕易委身於人而受騙的女主人公。《波音敦的珍藏品》典型地反映瞭這種思想。女主人公是個貧寒的孤女,由於她有很高的鑒賞力,被指定為珍藏品的繼承人,但她蔑視物質利益,忠誠衛護對珍藏品一無所知的兒子的幸福而舍棄瞭自己的一切。教養和鑒賞力並非最高價值,作者稱許女主人公不為物質利益所桎梏的“自由精神”。文化教養深但心理復雜而陰暗的歐洲人在作者心目中不及純真、慷慨、輕信的美國人,這是作者經常處理的主題。

  作者重要的長篇小說有《一個美國人》(1876~1877)、《一位女士的畫像》(1881)、《波士頓人》(1885~1886)、《卡薩瑪西瑪公主》(1885~1886)、《波音敦的珍藏品》(1896)、《梅西所知道的》(1897)、《未成熟的少年時代》(1899)、《聖泉》(1901),以及後期的3部作品《鴿翼》(1902)、《專使》(1903)和《金碗》(1904)。《一位女士的畫像》寫女主人公伊莎貝爾在父親去世後從美國來到英國,接受歐洲文化熏陶及愛情、婚姻的經歷。

  《鴿翼》寫一個純潔、慷慨的少女米莉落入瞭歐洲人的圈套。她的生活目標是慷慨許身,奉獻自己的一切。雖然最後發現是個陷阱,但她對此並無怨言,最後終於贏得瞭愛情。《專使》的內容稍有不同,它寫美國東部某鎮工業巨富的兒子在巴黎被情婦所迷,他的母親派人從傢鄉來到歐洲,勸說兒子回傢繼承傢業。

  作者重要的中短篇小說有《黛西·密勒》(1878)、《艾斯朋遺稿》(1888)、《真正的貨色》(1890)、《小學生》(1892)、《螺絲在擰緊》(1898)、《叢林猛獸》(1903)、《快樂的一角》(1909),以及一組描寫作傢、藝術傢生活的中短篇小說。《黛西·密勒》是早期作品中最受歡迎的一篇,寫一個美國少女在歐洲的厄運,偏重於表現歐洲的風尚和美國習俗之間的矛盾。長住歐洲的美國人反映瞭歐洲的風格,他們不能接受黛西那樣比較粗俗、不拘禮節但心地還善良的商人的女兒。作者力圖對所謂的品德教養作出公正的評價。小說文字流暢,是初期作品的風格。《叢林猛獸》的內容和文風與早期的作品大不相同,題材和《專使》有相同之處。在《叢林猛獸》中,男主人公虛度年華,在過多的考慮和權衡是非中錯過瞭熾熱、真摯的愛情。他力戒自我中心主義,但仍為自我中心主義所束縛。作者揭示瞭一個受過高深教育而富有情操的男子最終的虛弱與無能為力。這部小說的文風十分復雜,多用冗長的句子,堆砌副詞和比喻,有猜謎一樣的對話,意思含混。

《黛西·密勒》插圖

  詹姆斯寫瞭許多很有見地的評論文章,涉及英、美、法等國作傢如G.艾略特、R.L.斯蒂文森、A.特羅洛普、N.霍桑、R.W.愛默生、H.de巴爾紮克、喬治·桑以及I.S.屠格涅夫等。文集有《法國詩人和小說傢》(1878)、《一組不完整的畫像》(1888)、《觀感與評論》(1908)、《有關小說傢的短評》(1914)、《筆記與評論》(1921)等。他的遊記有《大西洋彼岸素描》(1875)、《所到各地圖景》(1883)、《在法國的一次小小旅遊》(1885)、《在英國的時候》(1905)、《美國所見》(1907)、《在意大利的時候》(1909)。自傳有《童年及其他》(1913)、《作為兒子與兄弟》(1914)、《中年》(1917)。

  詹姆斯曾被英國小說傢J.康拉德譽為“描寫優美的良知的史學傢”。但他對政治和社會缺乏深刻的認識;偶然涉及,也反映瞭他的保守思想,他甚至諷刺、嘲笑進步的民主運動(如《波士頓人》、《卡薩瑪西瑪公主》)。他無視道德品質的社會根源,很少描寫社會環境;對上流社會雖然認識很深,且經常持批判態度,但對下層人民則所知甚少,對人對事懷有許多精神貴族的偏見。他的文章風格和他的思想境界是一致的,特別在後期作品中,往往句子既長又復雜,大量使用副詞,力求細密、準確、恰如其分地反映思想感情的深處。他在藝術手法上多有創新,例如所謂“角度”的方法,即認為作傢不可能無所不知,隻能通過作品中一個有洞察力的人物的“角度”敘述故事、鋪展情節,如《專使》。

  詹姆斯的評論文章很有價值,最重要的如紐約版《全集》所附的序言。作者對形象思維的過程以及對藝術手法如何配合深思熟慮,有許多創造性的見解。這些序言於1934年結集,名為《小說的藝術》。對其他有關作傢的評述多為早年所作,很有見地,但對像C.狄更斯和W.惠特曼等社會性較強、文風比較粗獷的作傢懷有成見。

  西方評論傢有時稱詹姆斯為心理分析小說傢,但他沒有陶醉在人物的心理和潛意識活動中。他對人物的思想感情深感興趣,主要在於他們所表達的品德和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