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北魏佛教石窟寺。位於山西省大同市西郊16公裡的武周山南麓。開鑿於5世紀中期,延續至6世紀20年代。北魏王朝遷都洛陽後僅有唐代個別造像。遼代有重修佛像和增建木構窟簷的記載。元、明、清3代時石窟寺衰落。石窟依武州川北岸崖壁開鑿,東西綿延1公裡,現存大小洞窟252個,造像5.1萬餘尊。依地形將石窟分割為東、中、西三大區;東區窟龕25個,中區119個,西區108個。1961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公佈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石窟開創概況 4 世紀末,中國北部的鮮卑族拓跋珪於386年在盛樂(內蒙古和林格爾)建代稱王,398年遷都平城(今大同市),建國稱魏。北魏佛教的興起,是在太延五年(439)太武帝滅北涼,將涼州的僧人、宗族吏民三萬多戶遷至平城後,為開窟造像從工藝技術上奠定瞭基礎。雖有太武帝太北真君七年 (446)詔令毀佛焚經坑殺沙門的滅佛事件,但那時還有高僧師賢隱身改業、曇曜“死守不還”的佛教火種存在。6年後文成皇帝繼位,遂下令“復法”,佛教在北魏皇室的支持和信仰下大為發展,開窟造像相繼進行。《魏書·釋老志》載“和平初……曇曜以復法之明年,自中山被命赴京。……曇曜白帝,於京城西武州塞,鑿山石壁,開窟五所,鐫建佛像各一。”五窟現編號為16~20,稱“曇曜五窟”。繼曇曜五窟之後,武州山開窟造像大規模地展開,進入瞭崇佛的高潮時期。此時又從河北等地移數十萬漢族文化傳統匠師,有力地配合瞭孝文帝的“漢化改革”。在中區石窟中(5~13窟 )到處可以見到漢文化的表現,開窟造像的高潮一直持續到太和十八年 (494)遷都洛陽為止。此後窟龕由貴族官吏為祈福超渡而建,多為小型,即曇曜五窟以西的諸小窟。

  石窟形制和藝術風格 石窟建築來自印度,那裡有“支提”窟和“毗訶羅”窟之分,傳入中國後按照中國的國情習俗加以改變。雲岡石窟中有平面馬蹄形草廬頂形制的早期大像窟,“支提”窟變為窟內中央鑿成多簷式塔窟。毗訶羅式窟在這裡已不見瞭。早期的曇曜五窟較明顯地反映瞭外來造像的風格,面形圓潤、高肉髻、深目高鼻、兩肩平闊的造型以及身著偏袒右肩、通肩大衣服飾的佛像均受犍陀羅和笈多式的影響。窟內高達10米以上的本尊造像及排列勻稱的三世佛,還有滿壁千體佛的龕像又顯示瞭以禪觀為主的特點。

  雲岡石窟雕刻藝術的發展主要在孝文帝時期,即第二期。塔窟有第1、2、4、6、11、39 窟,其中有二層、三層、五層之別。結構均沿襲瞭漢以來的形制,有柱、枋、鬥栱(一鬥三升人字栱)、簷椽、瓦壟,層間有的一間一龕,有的三間三龕,最多的為五間五龕。龕內均雕坐佛或交腳菩薩。另一種是前後雙室型,如第7、8、9、10、12窟,其中以9、10、12三個窟內雕刻最為華麗。這三窟的前室均雕有三間殿式佛龕,殿頂脊中立金翅鳥,兩端飾以半月形的鴟尾,有的飾三角火焰和大鵬鳥,屋角起翹,形象逼真。簷下鬥栱整齊,枋下飾帷幕或瓔珞飛天。明間雕坐佛或交腳菩薩,兩次間有思維菩薩。第11窟中央雕二層塔,壁面佈局交錯排列,似無統一格局,東壁上方太和七年 (483)造像九十五軀的刻文,是雲岡石窟中最早的銘記。第5和第13窟平面均為馬蹄形、穹隆頂。前者本尊結跏趺坐,高17米,為雲岡石窟之最。後壁下部開誦經隧道。第13窟本尊為交腳彌勒菩薩,高13米,南壁明窗下方雕七佛立像。在二期造像中石窟形制變化較大,藝術風格亦異於早期,主要表現在面部和服飾方面,如部分造像雖仿早期形式,但大多數佛及菩薩的服飾都近似南朝士大夫所著的褒衣博帶,面部眼鼻均脫離早期的臃腫感而趨向世俗化。菩薩身披帔帛交錯於胸前。窟內佈局上下分層,每層多龕,多以忍冬紋、蓮花紋作為邊飾。伎樂天持各種樂器排列於窟頂周邊。窟頂多有團蓮和圍翔的飛天,交首蟠龍張牙舞爪,虎狼鳥獸或佇立或奔馳,內容手法多變,充分表現瞭漢族文化的藝術特色。第三期石窟多開鑿在孝文帝遷都洛陽前後,大多集中在第20 窟以西崖壁上,石窟規模縮小,數量增多,上下錯落狀如蜂房,有的開鑿在中部窟區的外壁。這樣的窟龕多達200餘個。這一時期窟形平面多方形,平窟頂多作方格平棊飾以團蓮、蛟龍或飛天,窟內佈局有四壁三龕、上下分層龕,造像除釋迦佛、交腳菩薩外,釋迦多寶並坐增多,世俗男女供養人分列龕下,佛、菩薩面瘦,披肩,衣褶密集,突出瞭不同於二期造像的風格和手法。從銘記得知,本期開窟造像的目的多為生者求平安、亡者祈冥福。至6世紀初出現瞭願亡者托生凈土的銘記。

  石窟寺建築遺跡 雲岡石窟窟前崖壁上方均存有大小不等的梁孔遺跡,在現存碑石刻文中均無記載。北京大學宿白《〈大金西京武州山重修大石窟寺碑〉校註》,為石窟寺建築遺跡的考察和發掘提供瞭依據。1972年在雲岡石窟維修工程中,雲岡文物保管所同文化部文物保護科學技術研究所的工程技術人員,針對第9、10窟崖壁上留存的8個梁孔與相應的地面進行瞭發掘。自崖壁上方開始,在清理中發現瞭被積土掩埋的兩個東西向的平臺,上臺寬1.4米,下臺寬3米,臺上有6組梁槽,每組由上層平臺的長槽和下層平臺上兩個三角槽組成。根據梁槽的排列和對6組梁槽間距的實測,是一座面闊五間的木構窟簷的梁樁遺跡。接著在窟前地面發掘出東西長24.65米,南北寬11米的磚砌臺明和散水。臺明均為37×37×5厘米的溝紋磚鋪墁,敷地磚下系原始地面。在窟前偏西處的地面上,有一未刻完直徑3米的圖案花紋,其中有團蓮連珠紋、龜背紋等。在離窟前壁4.3米處敷地磚下發掘出8 個東西向排列的方槽,槽寬均在100~118厘米之間,方槽中心與上方8個梁孔正相對應。由此可知後者為面闊七間的木構窟簷,鋪設敷地磚者為五間窟簷,七間窟簷較早,為唐構遺存,五間的窟簷略晚,是遼代遺跡。

  1987年雲岡文物保管所配合龍王廟溝西崖壁清理積土工程,發掘瞭5、28窟(塔窟)前建築遺跡,面闊五間,平面為僉形,凸出者三間。臺明地面下夯三合土,上鋪溝紋磚,出土瓦當系蓮花紋或獸頭紋,應屬遼代遺物。在建築遺跡的北側還發現瞭僧房遺址一處,面積不足20平方米,四周墻壁均經火燒,唯地坑較完整。其結構為夯土層面挖煙道10條,上敷溝紋方磚,火爐設在地坑中央。在遺址的西北角發現一長方黑釉小口壇,壇內滿盛白面,顯系一處簡陋的貧僧房舍。

  石窟保護 雲岡石窟已經歷1500多年,人為破壞的造像達1400餘軀,刀鑿斧痕舉目可見。而大自然的風化更為嚴重。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後,設置瞭保護管理機構,清理洞窟,治理環境,杜絕瞭人為破壞,開始瞭對自然病害的防治。60年代初,經多方調查研究,提出瞭運用新的科學技術與傳統保護方法相結合的方案,在東部第1、2 窟作瞭鋼錨桿與化學材料灌漿加固,用降低水位之法杜絕瞭水患,探索瞭一條石窟保護的科學途徑。1973年9月周恩來指示“三年要修好雲岡石窟”。在1974~1976 年的施工中排除瞭20多個主要洞窟內外的險情,用高分子化學材料對窟內外容易滲水的裂隙予以灌漿封護,對懸石、危石予以粘結加固,達到瞭穩定石窟的目的。

  

參考書目

 宿白:《〈大金西京武州山重修大石窟寺碑〉校註》,《北京大學學報》,1956年第1期。

 《中國石窟·雲岡石窟》,文物出版社、日本平凡社,1988。